重生后我学会了抱大腿_分卷阅读_74
  卫天带人直接去搜查了那间租房,里面没有什么生活气息, 倒是里面贴了不少和宫如意有关的行程,最近几年间她去过的地方和时间都标注得一清二楚,还配了显然不是从媒体新闻上弄下来的照片。
  “他跟踪你。”景川扫了眼被搬回宫家的证据,抿着嘴唇道, “而且还跟踪了很久。”
  “不止是我,还有你。”宫如意把另一盒东西推到景川面前, “跟踪你的时间更久,那封信也可以证明是他寄出的了。”
  在景川的跟踪记录上, 景庆平清楚地写下了信件的寄出时间和寄信地点,他甚至还在上面标明了“无回应”。
  景川心情复杂地看着那些自己的照片,“这些照片时间太相近,他不可能是同时跟踪我和你两个人, 一定是雇人做的。”他捡起几张照片,翻来覆去地看, “我还好说, 能跟踪你不被发现的人应该是屈指可数。”
  “确实不多。”宫如意同意他的看法,将指间照片放下,打开抽屉翻出了另一个邮件地址, 笑了起来, “但我正好知道一个可能找到这些人的地方。”
  之前, 容修就给过宫如意一个联系方式,那是他调查出那一次在国外试图狙杀宫如意的杀手信息。
  宫如意根据这个联系方式一路追查过去,果不其然发现对方是个专业的雇佣杀手组织,拿钱办事的那种。她越发怀疑起来第一次击杀甄蜜的人也是这群人里面来的。
  和这种专业组织谈话其实也很简单——只要你有钱。
  虽然对方很有信誉地没有透露买主是谁,但他们慷慨地收下了宫如意的钱之后,表示之后如果有人再想对她出手,就会主动联系宫如意。
  虽说这个条件没能用上,但跟踪调查这点倒是可以问他们取取经。
  能在首都神不知鬼不觉地跟踪宫如意几年不被发现,这种能力就算去刺杀华国政要都已经绰绰有余,不是什么普通的小侦探社能做得到的。
  这项交涉宫如意原本是要自己去做的,但景川凑过来看了眼邮箱地址和下面的动态ip,顿时皱眉,“这是暗网的入口,姐姐怎么会有?”
  “怎么不能有?”宫如意轻描淡写地反问他,正要打开电脑,记事本就被景川给抽走了。
  他皱着眉反对道,“暗网太危险了,还是我来。你要联络什么人?是要问他们跟踪你和我的是谁吗?”
  “是。”宫如意想了想,干脆就把这任务派给他了,“有结果了告诉我。”
  至于宫如意,她正好还有别的事情要关注——景庆平既然租了这件房子,那自然和房东是有签合约的,宫如意亲自和警察一起上门拜访了这位房东。
  房东是个中年女人,家里房子许多,专门靠收房租过日子,宫如意找到她的时候,她正在和小姐妹一起打麻将,见到警察一愣,“我儿子又和人打架了?”
  这话莫名地就让宫如意回想起了高中时期天天跟人打架的景川。她敛起嘴角笑意,“平乐坊二十八幢十楼,你有一套房子。”
  “是啊!”房东把麻将一推,表情很警惕,“我租给一个外地人了,他说他很安静不会吵到邻居的,怎么了?”
  “他是登记在案的流窜逃犯。”宫如意面不改色道,“现在他已经跑了,租房合同出示一下。”
  站在宫如意身后的喻延表情稍微有那么点儿纠结。景庆平的身份十分微妙,理论上他已经是个死人了,却还在自由地活动,但既然法律意义上他已经死了,那么当然不可能是个逃犯的。
  但宫如意多少算是提拔他的半个上司,喻延聪明地选择了闭嘴。
  房东吓了一跳,“哎呦,怎么会是个逃犯呢!我看他人收拾得干干净净的,还以为是一个人来这边工作养家的嘞!”她朝小姐妹们挥挥手,“今天不打牌了不打了!改天再叫你们!”
  宫如意跟着房东往内间走去,“这个人有什么让你注意到的地方吗?”
  “见了他也没几次……”房东想了想,倒是回想起来不少内容,大概是中年妇女八卦的天性让她记住许多细节,“他刚搬家的时候,我问他要不要添置家具,他跟我说不需要的,工作很忙。然后就上上个月,他那边水管坏了停水了两个礼拜,他也没来找我说过,大概平常也都不住在那边的?”
  “他应该另外还有住的地方。”喻延在宫如意背后小声说道,“等拿到租房合同之后,我去系统里找一找那个名字。之前搜索过景庆平这个名字,没有发现。”
  房东絮絮叨叨地在一堆租房合同里找到了景庆平的那一张递给了宫如意,“喏,这个就是他签下的,你们看看,我这可是完全合法的租赁合同啊!”
  宫如意没在意合同的内容,直接往后翻到了签名页,辨别着上面龙飞凤舞的名字,眯起了眼睛,“景庆……安?”
  “对,就这个名儿!”房东一拍手,在她的抽屉里又翻了一会,找出另外一张纸来,“你们看,我还留着他的身份证复印件呢!”
  宫如意把租赁合同塞到喻延手里,又接过身份证复印件看了一遍,确认那上面确实是景庆平的脸,只是名字变了一个字,冷笑,“查查,这张身份证要么是假的,要么是他手脚都能动到户籍系统里面去了!”
  喻延没敢耽搁,直接带着证据而去,宫如意则是上车回家的路上给山伯打了个电话做确认。
  “景庆安?”山伯惊讶,“没听过这个人,景庆平是有兄弟姐妹的,但还活着的您先前都让人去查过,至于其他的几个,我记得是战乱中都去世了。”
  “景庆平的祖籍是哪里,还记得吗?”
  “河泽。”山伯肯定地说道,“我记得他每年都要回去祭祖,老爷和夫人曾经都提过的。”
  “好,我知道了。”宫如意掐断电话,沉思了一会儿,最终在自己行程里面安排了去河泽出差的日程。
  喻延的调查结果很快,他把另外几套以景庆安的名字租下的房子地址都发给了宫如意,又安排人同时突击这几个地点,发现对方是早有准备,和先前第一套被找到的房子不同,后面的这些都被收拾过,带走了其中大部分物品,看起来都十分凌乱。
  足足七套房子租在景庆安的名下,分布在首都的不同区域,从最东的那套到最西的那套,来回一趟都要将近三个小时。
  接下来再走访几栋房子的邻居和手机口供又花了不少时间,得到的结果也并不令人意外:每一套房子,都不是景庆平长居的地方,他每隔几天就会换个住处,平时也不怎么出门,因此和邻居见面的机会非常少,有两套房子的邻居甚至根本不记得见过他的脸。
  根据没来得及撤走的剩余物品来看,景庆平手中掌握了不少东西,也暗中谋划了不少。
  从几年前景川收到的那封信,到甄蜜的突然死亡,再到景珂、陈浩……这里面都少不了他的身影。这次他原本是要插手柳娴的事情,正好被景川巧合抓住机会戳破,算是不得不中断。
  倒是柳娴,焦急地等待了数天也没再等待那个神秘号码来的联络,试着回拨了好几次也没得到任何人的接听,最后只能哭着认定自己是倒霉遇上了个骗子。
  景庆平的房子虽然是一个个都被查了出来,但他本人因为反应及时却没有被抓到。
  整理景庆平留下的资料文档照片等等又是项大工程,宫如意再度直接扔给了能干的属下们,自己带人去了趟河泽。
  她有预感,在河泽能找到一些她曾经忽视了的线索。
  比如景庆安这个名字,难道真的是景庆平给自己准备好假死之后使用的假名吗?
  在离开前往河泽之前,宫如意颇有耐心地将所有合同上不同的景庆安联系电话全都拨了一遍,其中六个已经是停机状态,包括之前用来追踪的那一个,却偏偏有一个仍然在运行之中。
  宫如意在漫长的嘟声里等待了将近半分钟,电话才被人接了起来。
  电话对面的中年男人笑着称赞道,“宫如意,我得承认,我小看了你。”
  宫如意只是笑了笑。
  花了十一辈子才走到这一步的她有什么可称赞的?庸人之资而已,一点值得夸奖的价值也没有。
  “花了这么久才和我说上话,难道不想问我些什么吗?如果我心情好的话,也不是不可以回答你。”对方说道。
  “你没有关闭这个号码,不是正等着我和你联络吗?”宫如意反问道,“我还以为,是你想要问我什么呢。”
  “那我先问好了。”中年男人不以为忤,“你把景川养得很好。”
  “还不错。”宫如意嗤笑,“但他和我一样,其实都只是你的玩具,或者说棋盘上的棋子,不是吗?”
  事到如今,宫如意倒是有点同情起景川来了。他可是被亲爹都坑了的人,宫如意至少还是有一对疼爱自己的父母的。
  电话那头的景庆平哈哈大笑起来,“宫如意,把景川放在你这样的人身边,我真是开始越来越不放心他的立场了。”
  “要带他走的话尽管出手,我也很想看看那时候他会站在谁的一边。”
  “这点上你和我倒是想到了一起去。”景庆平哼笑两声,态度却十分平和,“该说再见了,宫如意,期待下次的交锋。”
  第99章
  宫如意去河泽的路上还是没坐飞机。
  她清清楚楚地记得自己每一次的死亡时间, 这一辈子明明其他的死亡flag都发生得八九不离十,偏偏只有空难这件事情不太准确。
  宫如意连航班号都记得一个字母不差,可那一天的那班飞机却偏偏没有出现事故。
  这也让宫如意松了口气——她虽然提前和航空公司隐晦地打了声招呼让他们注意安全,但总不好直说这班飞机可能会发生空难, 飞机安全落地也是对一大批人命的交代。
  这次的河泽之行,助理之前已经给她订了飞机票,可心里忐忑不安的宫如意还是没上飞机,最后改走的陆路前往河泽。
  因为学校还没放假, 景川没能成功地跟过来,宫如意身边带的是卫天和喻延两个人。
  喻延细心, 卫天武力值高,只带这两个人就能让宫如意省很多功夫。
  在高铁上的时候, 宫如意就已经看过了景庆平往上三代人的所有资料,她原先没在意一个死人的这么多背景,景庆安这个名字出现之后才开始重新审视景家有关的一切资料。
  景家在河泽当地曾经算是个大家族,他们在那里发展了很长一段时间, 盛极一时又慢慢衰落,到了景庆平那代时已经破败不堪, 因而景庆平才会在父母死后去帝都闯荡, 最后成功建立起了自己的事业,算是白手起家的典范。
  和景川是个同样的天赋。
  虽然后来是衰败了,但景家在河泽境内仍然有一大片领地, 或者说……祖坟。
  宫如意主要想拜访的就是那块地方。
  站在青山脚下的时候, 喻延不自觉地咽了一口口水, “大小姐,真的要上去?”
  “你怕鬼?”宫如意回头看他一眼,有点好笑,“你在监狱里工作三年,不应该知道人心才是世界上最可怕的东西吗?”
  “可穷凶极恶之徒我都可以对抗,鬼魂我是碰不到的啊!”喻延怕鬼怕得理直气壮,“不如您看这样,我就在附近转一转,看看有没有当年的老人还活着,试着问一些线索出来,也许会很有用呢!这些东西可是网上查不到的!”
  “去吧。”宫如意也不勉强喻延,总归四处拜访问问有没有人认识景庆平也是她计划里的一部分,交给喻延两头完成不是什么大问题。
  最终上山拜访景家祖坟的只有宫如意和卫天两个人。
  山路十分难走,就算布好了石阶,也显得有些简陋,因为多年没有人回来扫墓,石阶上满是滑溜溜的青苔和泥土,踩上去一不小心就要摔跤。
  卫天走在前面,一路几乎是拉着宫如意上了山头,按照墓碑上的生卒年月找了起来。
  墓碑的分布不太有规律,似乎也不是按辈分排的,宫如意找了将近两个小时才看见了一个资料上出现过的名字——景文初,那是景庆平父亲的名字。
  从这一块墓碑找起,再找到景庆平就不算太难了。
  景庆平和妻子是合葬的,两人用的是同一块墓碑,他的父亲和祖父也离得不太远。
  按照这个规律,宫如意又发现了景庆平的叔父和祖叔父等等一群墓碑,就死亡时间来看,景庆平去往首都对的时候,身边应该已经没有任何还活着的亲人了。
  “如果将这块墓挖开的话……你觉得里面还有两幅尸骨吗?”宫如意盯着景庆平的墓碑问卫天,“还是说,里面埋着他妻子和不知道那个替死鬼的骨头?现在就算只剩骨头,也还是能做dna鉴定的。”
  卫天没说话,他盯着某一块地方,像是在思考什么似的。
  不走到万不得已那一步,宫如意其实也不会做到挖人坟地这种缺德行为的地步。她小心地在墓碑附近绕了一圈,“这里很多年没人来了。如果景庆平没死,他还真是狠得下心。”
  卫天在她背后道,“大小姐,那棵树下有块石头。”
  宫如意转头看了眼,确实见到一旁几步开外的树下埋着一块石头,那石头形状奇怪,方方正正的,虽然只有半臂那么高,但怎么也不像是自然堆积在那个地方,反倒像是有人有意伫在那里的。
  宫如意顿时起了兴趣,几步过去盯着看了两眼,“你觉得下面会藏着什么?”
  卫天紧跟过来,他阻止了宫如意亲自伸手的举动,捏住那块石头晃了两下就将其连根拔起。连日的阴雨将泥土冲刷走不少,这块石头也不知道埋在这里多久,仍然陷在土里一指多深。
  卫天翻转手腕看着石头的正面和背面,在石头的一面上发现了一个模糊的小字。
  似乎是年月过得太久,这个原先大概就刻得很匆忙的字已经被雨水冲刷得看不清究竟是什么了。
  “我带回去让实验室检查。”卫天略一沉吟,从背包里拿出个证物袋就将石头装了进去,才干干净净地交给宫如意。
  宫如意隔着证物袋用手指摩挲了一下那个字,脑中似乎那么一瞬间闪过一道灵光,却最终没能抓住,最后在山上仔细地将景庆平的三代家属名字都记下了之后,才跟着卫天一道下了山。
  喻延在山底下也没闲坐着,他卖力地跑了老远寻访了几户祖祖辈辈都住在附近的山民,还真遇到了两个记得景家的老人,做了采访笔记。
  上车的时候,他直接将自己潦草的笔记递给了宫如意,“乍一听好像是没有什么特别的线索,不过我还要回去再整理过才知道。”
  宫如意上下翻阅了一遍,从喻延几乎难以辨认的字迹中试图寻找着和景庆平有关的蛛丝马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