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逆袭成男神 第225节
  “母亲许是孤寂久了,看什么都不顺眼。”季言之苦笑着安慰刘兰芝道:“瞧瞧为夫病成这样,母亲还不是该生气就生气,一点儿也不顾及吗,”
  刘兰芝听了这样,一时之间悲从心里来,几尽垂泪。
  “夫君,都是妾的不是。可妾真的不知道,母亲她为何对妾有那么大的怨气。”
  三载未孕她愿意吗,可聚少离多,每每焦仲卿回来十次有八次遇到她来葵水(月事),如何怀孕?
  刘兰芝对这,是既伤感又伤心,以至于不再逆来顺受趁着焦仲卿这回返家探亲,将委屈心酸一股脑的说了出来。原本以为最不济焦仲卿不明白她内心的苦楚,碍于孝道听了焦母的刻薄之前,赶她回娘家。没想到……
  丈夫心中有她,当高兴才对,只是刘兰芝真的高兴不起来。就焦母刚才的表现来看,只怕焦仲卿(季言之)称病误了太守府小吏工作让焦母知晓了又会闹出事端。
  刘兰芝心中叹了一口气,对上季言之温和的眼神,沉默的擦干了脸上的泪水。“先前是妾失言了,夫君当好好休息,早日养好身体。太守府小吏的官位丢了也就丢了,夫君身体才是最为重要的。”
  季言之:“兰芝能这样想,为夫很欣慰。”
  刘兰芝:“只是母亲那儿……”
  季言之:“母亲那儿自有为夫周旋,希望在母亲心中,我这个儿子能重得过那小小的官职吧。”
  刘兰芝张嘴欲言,不过随即就把想说的话咽了下去。已经到饭点了,她得侍奉焦母用饭,不然依着焦母那看什么都不顺眼的德性,只怕她讨不了好果子吃。
  “夫君,你好生休息,妾去侍奉母亲用饭。”
  ——焦母又没断手,用得了你侍奉?
  季言之咽下吐槽的欲望,却道:“先伺候我用饭吧,我从早上到现在除了一碗汤药,颗米未沾,腹中实在饥饿。”
  刘兰芝这才想起,除了焦母外,季言之和她都是颗米未沾,忙道了一声糊涂,跑去厨房端了午饭过来,很粗糙的麦粒饭,外加嗯…应该类似于后世的豆瓣酱,但是没有辣椒,黄豆加了粗盐裹着芋头叶子制作而成的下饭菜。很咸,却带着一股淡淡的霉味儿。季言之吃了一口,就只顾着吃麦粒饭。
  刘兰芝倒是吃得津津有味,而且动作很优雅,不快不慢的将一小碟麦粒饭吃下了肚。
  “夫君,我去母亲那儿……”
  刘兰芝擦擦嘴,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季言之打断。季言之不咸不淡的问她:“想被母亲责骂?”
  刘兰芝一愣,倒是想到了往日她织布忘了时间,没有按时侍奉焦母用饭。焦母必然会指桑骂槐一番,这回她先跟丈夫用了膳食,忽略了焦母,焦母一定不会给她好脸色看。
  刘兰芝黯然,困于孝道,焦母的责骂侮辱,刘兰芝只能默默的承受。可谁不是爹生娘养的,凭什么受莫名其妙的磋磨。
  刘兰芝脚步不免犹豫,季言之轻轻一晒,继而失笑。
  “兰芝照顾为夫一阵也是累了,且好生休息一下,为夫去给母亲送膳。”眼见刘兰芝想出口反驳,季言之赶紧又道:“为夫躺了一宿又躺了一个上午,全身酸疼,当起来走动一番才是。食盒不重,为夫拎着走动,对身体不会有什么损伤。”
  刘兰芝本想说自己不困,哪能让生病的丈夫做送饭这种小事儿。只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季言之一席话说完,刘兰芝就渐渐感到了困乏。不过片刻,便打起了盹儿。
  季言之起身将刘兰芝抱进内室,步伐不轻却未能惊醒刘兰芝,可见刘兰芝是真的困乏,而安神香的效果也太好的缘故。
  季言之再点燃了一支安神香,便去了厨房,将还温热的麦粒饭盛了一碗,加上颇具特色的‘下饭菜’,就这样放进食盒给待在正房,大概已经气饱了的焦母送去。
  刘兰芝是真的将焦母当成亲生母亲来侍奉,就连今儿的饭食吧。他们夫妻二人是粗糙的小麦直接煮的麦粒饭,焦母的却是栗米熬煮的粥。不过季言之只看了一眼,就盛了麦粒饭。都是一家子,当同甘共苦才对。免得好吃好喝供奉焦母,反倒让焦母越发不知所谓。
  可以说季言之这一手,算是又把焦母给气炸了肝儿。
  季言之推门而进,正在生闷气觉得儿子受到儿媳妇蛊惑,才跟自己唱反调的焦母一见季言之,先是一喜继而一怒。
  一喜自然是儿子居然亲送饭食,多半是低头认错,一怒则是刘兰芝的不是,身为妻子居然让丈夫做她该做的本分,自然又将刘兰芝记恨了一次。
  第214章 孔雀东南飞(03)
  焦母又喜又怒的看着季言之, 不发一语。而当季言之打开食盒,取出粗糙的麦粒饭以及同样粗糙的下饭菜时,焦母直接怒了。好歹是长辈,怎可以粗糙之食磋磨于她。
  “孩儿尚在病中都吃得下这样的饭食, 母亲为何食不下咽?”
  季言之好整理瑕的将饭菜摆放好, 并且双手将筷子奉上,一副孝顺儿子的模样, 让险些气炸了肝儿的焦母有气也发不出。
  “这样刻薄长辈的媳妇, 当真是不能要了,我儿若是孝顺, 等你痊愈后就将她撵回家。”粗糙的麦粒饭, 焦母是一口也不想吃。干脆没接季言之双手奉上的筷子, 又旧事重提说起休妻之事。
  “邻家罗敷真是一位秀外慧中的好姑娘,我儿若娶了她,怕是早就生下麟儿, 让为娘子孙绕膝。”
  季言之:“……”
  焦母十有八九是更年期到了, 不然咋那么刻薄。
  刘兰芝倒是十分想生,问题是嫁给焦仲卿三载光阴皆是聚少离多, 怎么生?
  而且……依着焦母这看刘兰芝处处不顺眼的德性, 只怕刘兰芝幸运有了, 焦母也会怀疑不是焦仲卿的种, 说不得会使一些龌龊手段以婆母的身份将刘兰芝休离回娘家。
  这不是季言之将人心想得太过险恶,实在是后世有关极品婆婆的报道太多了,难保年少守寡导致中年变态的焦母, 不会想出恶心人的招数只为除去刘兰芝这个心头之恨。
  不过,季言之还是没琢磨通更年期妇女心里到底都想些啥。季言之心想,反正自己的最低要求也就是最下策, 是带着刘兰芝到深山老林过日子,所以也就心平气和的问焦母。
  “那罗敷真有母亲所说的那样好?”
  焦母却以为季言之问这话是心动了,赶紧开口道:“莫非为娘还能够骗你不成。这罗敷模样姣好,在家孝顺父母,左邻右舍谁不说她好。我儿若心动了,赶紧送刘氏回娘家,为娘好为你聘罗敷进门。”
  “我记得当初求娶兰芝,母亲对兰芝多有赞誉,说她知书达礼秀外慧中,乃是孩儿的良配。”季言之语气幽幽的道:“这才过了多久?不过三载吧,母亲就和变了一个人似的,不管兰芝做什么都看不顺眼。”
  焦母张嘴辩解:“不是为娘看她不顺眼,而是她做事丢三落四,常常忙碌得连晨昏定省都做不到。”
  “母亲是那高门大户的老祖宗?”季言之忍不住嘲讽起来:“就算是那高门大户的老祖宗,也万万没有将儿媳妇当成小婢使的。母亲如此苛扣,不怕传出去得一句为母不慈吗?”
  焦母身体一阵哆嗦,显然被季言之那句‘为母不慈’给气着了。不过她依然没有开口喝骂的机会,季言之说完这话,就长吁短叹摇头晃脑的离开了正屋,一点儿也没有停留的打算。
  焦母赶紧按住胸口,胸闷心悸的感觉又来了。
  焦母觉得自己这是被不孝子气得心绞痛发作了,实际上嘛,更年期妇女的惯常表现。假性心绞痛,有时伴心悸、胸闷,无不说明焦母她这是更年期到了,得吃点类似于‘太太口服液’等补充气血、稳定情绪的保健药品。
  不过这是东汉,中成药配比而成的太太口服液自然是没得喝,不过像什么败火清火的黄连、车前草、鱼腥草之类的草药,还是有的。季言之私心觉得,像焦母这种得了更年期综合症的中年妇女,得多吃吃清热解除很败火的中药,并且忙碌起来。免得一天到晚闲得处处针对儿媳妇,还觉得天经地义。
  季言之面色如常的回了偏院。此时闲不住的刘兰芝已经打开低矮的耳房,在里面织起布来。
  刘兰芝的手真的很巧,即使是质地粗糙的桑麻,她也能像桑蚕一样抽丝剥茧,织成细细的布,质地就和这时代人普遍喜欢的白绢相差无比。
  季言之在门口站了一会儿,刘兰芝依然坐在织布机前,垂目劳作,那一丝不苟、手指如飞的神态让季言之越瞧越心生怜惜。所以说,焦母到底抱着怎么样的心态,才会一次次无视了刘兰芝的好,而执意要让焦仲卿休妻。
  而焦仲卿又是抱着何种心态,才会在刘兰芝对他说了一席掏心窝子的话,找上焦母说什么‘假如休掉刘兰芝,就一辈子不再娶妻子’,类似饰演的话,然后在焦母高强度的压迫下,将刘兰芝送回了娘家?
  难道不知道,他的行为其实已经等同于休妻吗?
  那么后面刘兰芝兄长准备将刘兰芝另嫁,又如何能够刘兰芝兄长蛮横,棒打鸳鸯?
  你焦仲卿既然已经做出休妻的举动,当一别两宽才对,却做出恋恋不舍找上门去,害得刘兰芝上吊自杀,随后也跟着自杀,倒落得一个有情人受到封建家长压迫,只能共赴黄泉的名声。
  不是说孝顺,不忍忤逆生母所以只得委屈妻子吗,怎么自杀时就没有想过丢下生母一个孤寡老婆子?
  说来说去,不过是懦弱无能的借口。
  季言之下意识的冷哼,却不料这个纯粹下意识的动作,让陈兰芝总算发现了他的存在。
  刘兰芝手拿梭子,侧身看向了站在门口,显得芝兰玉树的季言之。
  “夫君给母亲送饭,母亲没说什么吧!”刘兰芝咬着唇瓣儿,有些言不由衷的问。
  “兰芝这话太过明知故问了。”季言之顿了顿,故意慢吞吞的说话道:“母亲哪天没有絮絮叨叨,哪怕面对我这个独子,也是满肚子的牢骚。”
  刘兰芝:“夫君怎可说母亲的话,是满肚子牢骚。”
  季言之:“是为夫的错,为夫一时口误。只是兰芝……”
  刘兰芝不解其意的看着季言之。
  季言之接着道:“为夫知道为夫在外三载,虽偶尔回来,但到底在家待的时间并不长,说来也是委屈了兰芝你。母亲那儿,她的话有时候不重听,兰芝你就假装没听到,再说与为夫听就是。”
  听了这话,刘兰芝心中是又欢喜又忐忑。欢喜是这回丈夫归家休宁,虽说害了病但总算知晓她的为难,忐忑的则是焦母,也不知邻居那小妖精罗敷时常来家,与焦母话些家长的缘故,罗敷每每离去,焦母总会对她更差。
  “今儿一早,妾同夫君说的那一席话,实际上是有怨气的。”刘兰芝压低了声音,温温柔柔的说话道:“妾上机织布虽然已经习惯了,但夫君未在家时除非月落乌啼,油灯点燃妾方才能被母亲准许歇息,妾真的每日惶惶恐恐,小心做事,就怕哪儿做得不对,又招母亲嫌弃。”
  季言之默不吭声,不知道该说些啥。按理说他已经是焦仲卿了,那自然要好好做个人,可问题是,焦仲卿这个人,真的挺一言难尽的,季言之轻不得重不得,只得努力维持人设,保持沉默。因为季言之知道,刘兰芝的‘抱怨’并没有完,多听听,总能更好的解开刘兰芝的心结。
  刘兰芝果真继续说道:“最近一段时日,邻里那位叫做罗敷的姑娘,时常在妾上机织布的时候登门。有了她的陪伴,母亲不至于苦闷无聊。可让妾奇怪的是,每每罗敷离开,母亲总是拿她与妾做对比,说要是罗敷为夫君妻,绝对不会如同妾一样事事让人厌烦……”
  说到难过处,刘兰芝免不了垂目啜泣。
  季言之深深叹息。半晌后,伸手用手背拭去刘兰芝脸颊上的泪珠。
  “为夫知晓你的为难之处。索性这回为夫病了,也不怕误了太守府小吏的工作,会在家多留一段时日,尽量调和兰芝你与母亲之间的矛盾。”顿了顿,季言之又道。
  “那罗敷,说实在话,为夫并不知道她是谁,总归乡里邻家的小娘子,或许眼熟却不知晓她小字叫什么。如今听兰芝你提起她,为夫还是没想起她是谁,但从她行为来看,必然是不安好心。以后兰芝还得关好家里的门窗,防止一些莫名其妙之辈登门。”
  刘兰芝提起罗敷的本意,是想提醒季言之,焦母有替他休妻再娶的意思,可万万没想到季言之会出这么一个回答,真的挺出乎刘兰芝预料。一时之间,刘兰芝只得哑然。
  过了一会儿,刘兰芝回过神,手拿梭子准备开始接着织布。原本唤着头疼的季言之却拉起她,很强硬的拉着她离开低矮、甚至光线不怎么好的耳房,回了寝屋。
  “天天这么闻鸡织布,你的眼睛还要不要了。且陪着为夫好生休息,免得精神不济。”
  刘兰芝拗不过,只得依言和着季言之抵足同眠午歇。
  或许有丈夫在旁吧,刘兰芝睡得十分的香甜。可惜家里又有焦母这么一位处于更年期的中年妇女,不过半个时辰左右,焦母就气冲冲的跑来偏院拍门了。
  焦母本身就不喜刘兰芝一进门,就夺去了焦仲卿的喜欢。
  焦母并不是不爱焦仲卿,怎么说呢,她纯粹就是多年守寡,以至于把独子当成了所有物。而且焦仲卿以前的属性类似于后世的妈宝男,很听焦母的话也很愚孝焦母,因此季言之成了焦仲卿,突然就不愚孝了,焦母自然觉得心情烦躁。
  特别是大白天的,小两口躺在一张床上睡觉,焦母闯进门来看到更加烦躁了。
  不过焦母烦躁,季言之纯粹就是恼火外加厌恶了,一时之间也顾不得焦仲卿的人设是温吞到优柔寡断,眼神十分冰冷的看向了焦母。
  “母亲,你到底在闹什么?真闹得儿子病情加重,一命呜呼你就高兴了?”
  第215章 孔雀东南飞(04)
  焦母再多的怒火冲冲, 也被季言之冰冷的眼神以及话语给浇灭了。
  “我……”
  焦母支支吾吾说不出来话,一时之间进不得退不得。平日里稍微会维护她一点儿的,时代好媳妇刘兰芝被她出格的举动臊得脸通红,又哪会帮她说话。刘兰芝干脆就将被子扯高捂住头, 假装自己还在睡。
  穿着里衣的季言之径直起身, 看着支支吾吾,脸上还阴晴不定的焦母, 凉凉的笑了。
  “都怪儿子往日太过愚孝, 导致母亲越发不知好歹。以后儿子自会收敛,如果母亲再这样行事, 辱骂焦家门楣, 不要怪儿子不孝请族中长者开宗祠。”
  开宗祠干什么?自然是代父休妻。东汉以孝治国, 并不代表季言之狠起来,没办法收拾焦母。前文说过,焦母的一切都建立在焦仲卿的愚孝上。当已经成了焦仲卿的季言之真恼了, 焦母还真就要抓瞎。
  其实季言之并不怎么生气, 之所以这样表现,不过是瞬间改变策略, 不再以婉转的方式教导焦母做人, 而是抓住焦母最怕的事情, 让焦母心生害怕, 进而自我约束行为。
  而焦母最怕什么呢,无非就是儿子不再听她的话,以及族中长老。古代宗族观念浓重, 只要是族中长老,就有管族人家事的权利。季言之要真是发狠,开宗祠请了族中长老来代父休妻, 焦母还真就有可能丢了脸面还会被撵出焦家。
  焦母也明白这点,这不,季言之用凉凉的语气说出那样的话语后,焦母不再是假装哆嗦了,而是真的哆嗦。焦母整个人摇摇欲坠,脸色发白,本来还打算舀着母亲身份喝骂刘兰芝不要脸,拉着生病的丈夫白日宣淫,现在得,哪有心思再做这样上不了台面,只会恶了人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