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毒姐姐重生了 第85节
  “给你拿了早点,快点洗漱,过来吃饭。”她说完也没再搭理阮靖驰,径直朝堂间走去,到那的时候,霍青行已经把碗筷都布置好了,见她进来就说,“吃饭吧。”
  “好。”阮妤走过去,坐在人对面,接过他递来的葱油饼,看了眼四周,问他,“如想呢?还没起?”
  霍青行正准备吃馄饨,听到这话,动作微顿,然后头也不抬,垂着眼轻声说,“嗯,还没起。”实则刚刚如想已经来过了,只是知晓她在,特地把地方留给他们。
  她还不知道他对面的少女早有未婚夫,还在想尽法子撮合他们。
  阮妤闻言也就没多问,轻轻哦了一声,吃着葱油饼就着馄饨慢悠悠吃了起来,偶尔和霍青行说上个一两句,吃到一半的时候,阮靖驰终于姗姗过来了,刚走到门口就瞧见屋中对坐着的两个人。
  这会太阳已全部升起。
  万道金光破开云层穿透覆着白纱的木头窗棂,正好把屋中两人全部笼罩在这日光之中。
  从阮靖驰这个角度看过去,屋中一男一女,男的清隽女的柔美,一个说起话时眉眼弯弯,嘴角永远向上翘着,容色明媚,一个虽然不大爱笑,但每当把目光看向对面女子时,眉眼也会立刻变得温和起来。
  阮靖驰心中油然而生“般配”二字。
  他从前没少见表哥和阮妤在一起,可也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感觉。
  等反应过来。
  少年俊脸一沉,忙呸一声,配个屁!
  屋内原本说话的两人听到这一声纷纷停下声,转头看来,霍青行看到出现在外头的阮靖驰,敛起脸上的笑,沉默回头继续吃馄饨,阮妤却皱眉看他,“你大清早呸什么?”
  阮靖驰:“……”
  他当然不能说了。
  “没事。”他嘟囔一声,抬脚走了进去,直接坐在阮妤身边,拿起一张葱油饼狠狠咬了一大口,跟泄愤似的,还拿目光死死盯着霍青行,偏偏被他盯着的那个人一点感觉都没有,亦或是直接无视了,只看着阮妤温声问,“还要吗?”
  阮妤摇摇头,“不要了,撑了。”
  她吃了一大碗馄饨,又吃了一张葱油饼,已经吃不下了。
  霍青行便不再坚持。
  阮靖驰看着两人这番互动,更是恼得又狠狠咬了一大口,他现在学聪明了,知道直接跟霍青行起争执,阮妤这个笨蛋肯定帮他不帮自己,他黑白分明的眼睛轱辘转了一圈,突然看向阮妤,喊她,“姐。”
  正在喝茶的阮妤听到这话,要不是打小学的规矩已经潜移默化留在心底了,估计这会直接要把口中的茶都得喷出来了。
  可即便没喷,她因为吞咽得太快,也忍不住咳嗽起来,把手里的茶放在桌子上,她背过身不住咳嗽着。
  霍青行见她咳得满脸通红,眼睛都被氤氲了一层水汽,他连忙放下筷子站起身,想走过去轻轻拍她的肩膀,可想到两人的关系,手刚刚抬起至阮妤肩头上方又收了回去,掌心合拢紧捏成拳藏于袖中,眼中的担忧却怎么藏都藏不住。
  站在原地看着人问,“没事吧?”
  阮靖驰也着急,他也想伸手去拍阮妤的肩膀,但以前阮妤从不让他靠近,虽说昨夜两人的关系变得和缓了许多,可他到底还没底,手举起又放下,也和霍青行一样,皱眉问,“你没事吧?”
  “……没事。”又咳了几声,阮妤才喘着气开了口。
  霍青行连忙把茶盏递过去,仍拧着眉,低声嘱咐,“慢点喝。”
  阮靖驰慢了一拍,只能怒瞪了一眼霍青行,不过这会也不是计较的时候,便又转过头去看阮妤,同样用担忧以及关切的目光看着她。
  阮妤接过茶慢慢喝了两口才总算缓了过来。
  等把茶盏放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一脸莫名地看着阮靖驰,“你刚刚突然那样喊我,做什么?”这真不怪她,实在是阮靖驰很少这样称呼她,以至于她都有些不大适应。
  阮靖驰本来是想故意在霍青行面前拿表哥刺霍青行的,但见阮妤这样,不大高兴地撇了撇嘴,一面低头扒着馄饨,一面闷着嗓音道:“……没事。”
  阮妤挑眉看他一眼,总觉得他不像是没事的样子。
  不过他既然不肯说也就算了。
  等吃完早膳,阮妤问阮靖驰,“我过会要去酒楼,你去吗?”
  阮靖驰立刻应道:“去!”
  当然要去!
  谁知道那个破酒楼有没有其他不怀好意的狗男人?霍青行要提防,其他狗男人也不能放过!
  不过在此之前——
  他眯了下眼睛,看着对面没再说话的青衣男人,“你先回家,我收拾下就去找你。”
  阮妤没察觉到他的内心活动,点点头,和霍青行说,“我先回去了。”
  “嗯。”
  霍青行却是看出了阮靖驰要同他说什么的意图,第一次没主动送人,只是看着阮妤点了点头。
  等她离开。
  果然没过一会,对面的红衣少年就开了口,“你喜欢她?”
  74. 第 74 章  霍青行,你哪来的胆子觊……
  霍青行看着对面的少年, 不复面对阮妤时的温煦,是那种一贯的淡漠疏离,就这样单单看着他, 颌首, “是。”
  “你!”
  阮靖驰没想到他居然这么坦诚,当即怒上心头。
  他攥着拳头站了起来,青筋在手背上流窜,腮帮子以及脸部嘴角的那块肌肉不住抽动, 但想到阮妤的交待又紧咬着牙坐了回去, 磨牙问,“那你知不知道她有未婚夫?”
  说这句的时候他心里其实也是有些忐忑的,就怕阮妤和他关系不浅, 已经告知要祖母取消婚约的事。
  这样的话, 那他这话可真是打自己脸了。
  还好——
  他瞧见了对面那个自打阮妤离开后情绪就一直不曾变化的男人,在听到这话后神情微微一顿, 薄唇也轻轻抿了起来, 看着像是在压抑克制着什么。
  他还不知道!
  看来阮妤和他的关系真的如她所说那般,只是朋友。
  不过朋友, 呵,那个笨蛋把人当朋友,可某些人啊,那小心思多着呢,也就那个笨蛋才会信了某人的鬼话。
  心里放松了,他也不似先前那般紧绷了,神色闲适地抱着胳膊,椅子离地往后边的白墙靠过去,脚尖微微翘起一个弧度, 有一下没一下地轻击拍着地面,扬起眉梢继续问,“那你知道他的未婚夫是谁吗?”
  见人沉默不语又讥诮一声,“肯定不知道了,不然你哪来的胆子觊觎她呢?”
  他这会自顾自说着话,未听到霍青行的声音倒也不生气,嘴角微勾,嗤道:“小爷我就大发善心和你说了吧,我未来姐夫就是赫赫有名的忠义王世子,大魏最年轻的威武将军徐之恒!”他一副与有荣焉的模样,说完倨傲地扬起下巴,见对面男人越来越沉默,正想等他面露难堪,哪想到那人只是短暂地沉默了一会,然后就在他的注视下,站起身,淡淡问,“说完了吗?”
  阮靖驰一愣,没想到他会是这个反应。
  “说完,我就去书斋了。”霍青行说完等了一会,见他没有再多余的话便朝人颌了颌首,还十分有礼地落了两字,“失陪。”
  而后便未再理会阮靖驰,拿起吃完的碗筷往后厨走去。
  阮靖驰眼睁睁看着他走了出去,小半天才反应过来,低低靠了一声。
  “喂,我还没说完呢!”他说着就追了出去,可走到门外看见的却不是霍青行,而是霍如想。
  霍如想陡然瞧见他横冲直撞过来被吓得停在原地,结结巴巴喊人,“阮,阮公子是找我哥哥吗?他,他去后厨了。”
  看到她,阮靖驰皱了皱眉,脚步却慢了下来。
  他虽然不喜欢霍青行,但……在人家妹妹面前,还是暂时给他留点面子吧,反正他还住在这,以后还有的是机会。“没事。”他不冷不淡地开口,看了眼后厨的方向,到底没走过去,正好阮妤在外头喊他,他应了一声,去房间拿了佩剑就朝门外走去。
  从始至终都目视着他的霍如想见他风风火火往外跑,小心翼翼地拍了下胸口。
  阮姐姐的弟弟真的……好凶啊。
  ……
  门外。
  “怎么这么慢?”眼见阮靖驰牵着赤电出来,阮妤随口道了一句,见他浓眉皱着,嘴巴瘪着,一看又是被人惹到的模样,遂又皱了眉,压着嗓音问,“你又和霍青行闹什么了?”
  他闹?
  他都憋屈死了好吗!
  本来还想着以表哥的名声让他识相点离阮妤远点,没想到那男人看着沉默寡言,竟这般难缠!他都想直接跟阮妤说那个男人不怀好意了,可看了看四周以及马车里多余的人,又憋屈地把喉间的话咽了下去。
  “没什么。”他咕哝一声,翻身上马,不是很好声气的模样,“走吧。”
  阮妤大概也习惯他这般惹是生非的模样了,想着阮靖驰这副样子应该是没在霍青行那边讨到什么好,心下稍安之余又忍不住想起前世的事,前世阮靖驰也总跟霍青行过不去,可说来也奇怪,霍青行那人看着不言不语,木讷得很,但每次阮靖驰气势汹汹的去,最后也没能在他手上讨到什么好,有时候还会被人反将一军。
  想起这些事。
  阮妤也不知怎的,脸上竟忍不住浮现一抹笑。
  “你笑什么?”阮靖驰坐在马背上,见她脸上流露的笑,十分狐疑地看着她问。
  “没什么。”
  阮妤轻咳一声,敛了思绪,冲孙师傅说一声,“启程吧。”
  而后便放下了车帘。
  ……
  而院中。
  目送阮靖驰走出院子。
  霍如想这才重新朝后厨走去,她今日一大早就起来了,只是没想到阮姐姐会突然过来,为了给两人创造单独相处的机会,她这才一直躲在屋子里佯装没起。
  也不知道哥哥那个闷葫芦和阮姐姐进展到哪一步了,霍如想心里有点犯愁。
  走进后厨就看到了背对着她的霍青行。
  霍如想并不知晓堂间发生的那一系列事,这会自是神色如常地和人说道:“哥哥,阮公子和阮姐姐去酒楼了。”
  霍青行双手撑在灶台边缘,听到她的声音才回过神,长睫微微颤动了一下,跟蝴蝶振翼似的,“嗯。”他敛起心神,重新挽起袖子清洗碗筷,嘴里是很寻常的一句话,“早膳在桌子上,馄饨和葱油饼,不喜欢的话,锅里还有白粥。”
  他原本就是这样的性子。
  纵使再乱心神的事,他也不会流于表面,即使此时他的心中已经翻起无边风浪。
  虽说早就猜到她的未婚夫家世不错,要不然常安也不会这般忌惮。
  但霍青行还是没想到那人居然会是忠义王世子,大魏赫赫有名的威武将军,托阮庭之崇拜忠义王的福,他听多了,自然也知晓一些这位徐世子的事。
  他听说他十六封将,曾以一人之力击败羌族首领,也曾解救无数百姓于为难之中。
  这样看来。
  也就能明白为什么阮妤回来这么久,也不见他寻过来。
  北羌战事又起,他身为威武将军自要领兵布阵,只怕如今他还在去往北羌的路上,并不知晓阮家发生的这些事……如果阮妤的未婚夫是那种因为她离开阮家就看不上她的那种人,那他自是会想尽法子把她留在身边,可她的未婚夫不仅不是这种人,还是个顶天立地的大英雄,他又有什么资格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