逢狼时刻_第47章
  语毕,瞬间挂断电话。
  根本不给白阮反驳这个称呼的机会!
  白阮凌乱地跪坐在床上握着手机,发了会儿呆,下地穿衣洗漱。
  十五分钟后,郎靖风的电话又来了:“白老师下楼。”
  白阮刻意穿得随便,半袖文化衫加拖鞋大裤衩,脑袋上还翘起一绺呆毛,奈何脸蛋太好看,不仅没毁动形象,反倒透着一股居家气息满满的亲切可爱。
  公寓楼下停着一辆出租车,白阮走出公寓大门时正好看见出租车司机下车绕到副驾开门,郎靖风小心翼翼地平端着一个盒子,右手还勉强夹着一捧大约是花束的东西,只是那花束上很煞风景地罩着一层白色塑料袋,白阮也看不清是什么。
  郎靖风下了车,正欲向白阮打招呼,右侧忽然吹来一阵风。
  “操,别吹。”郎靖风猛地一个向左转,用后背挡住风,护着怀里被塑料袋笼着的东西,螃蟹似的朝白阮平移。
  “什么东西?”白阮好奇不已,可盒子和塑料袋都是不透明的。
  “哥亲手给你做的,进屋看。”郎靖风一边躲风一边稳稳地平端着手里的盒子,腹背受敌状走进公寓门。
  白阮其实也懒得纠结郎靖风的称呼问题了,干脆当没听见,跑去按电梯。
  两人进了电梯,白阮才发现郎靖风今天打扮得格外夺人眼球,从头到脚这一身哪件都看不出牌子,但版型裁剪都像是为他量身定做,将那宽肩窄腰大长腿的身材优势全显了出来,连白阮这种完全不懂时尚的人也看得出他身上这些肯定不便宜。
  “我今天帅吗?”郎靖风的脸忽然一侧,径直迎上白阮的视线。
  郎靖风头这么一动,白阮才发现他还戴了一枚挺骚气的耳钉,那耳钉像个荷尔蒙开关似的,瞬间又把这小狼崽子的魅力值翻了两番,白阮眸光微颤,突然就不好意思再看了,心脏砰砰跳着转头看楼层,道:“到了。”
  两人进了屋,郎靖风直奔厨房,把小心翼翼捧了一路的盒子和花束放在餐桌上,长出一口气道:“白老师,生日快乐。”
  语毕,将盒盖一掀。
  似乎是从云清插了三根蜡烛的大白菜上得到了灵感,那盒中装着一个专为小白兔制作的蔬菜生日蛋糕。
  一根根被削成手指粗细的胡萝卜条在最外层组成一个圆形的围栏,成为蛋糕的外部构架,一条细长的草绳缠绕在胡萝卜围栏外,起到固定作用。圆形的胡萝卜围栏内,是由一片一片圆圆的卷心菜叶层层堆叠填充而成的蛋糕体。
  从上向下看去,整个圆形的“蛋糕”被一分为二,左半圆的卷心菜叶上密集而整齐地铺排着被切成小片小片圆形薄片的樱桃萝卜、黄瓜与南瓜,红白、黄绿与暖橙将左半圆完美覆盖,看起来很像是人类过生日时常见的水果蛋糕。而蛋糕的右半圆,则花束般点缀着浅紫色的羽衣甘蓝、翠绿的蒲公英叶、水嫩的生菜,以及充当满天星作用的花椰菜,葱葱郁郁的菜叶中,还趴着一只用水萝卜雕出来的小兔子,晶莹剔透,白玉也似。
  ——竟是硬生生地用蔬菜做出了个生日蛋糕的模样。
  “大多数是我家院子里种的,”郎靖风一笑,张开包着三枚创可贴的左手,“有的是买的……那个小兔子是阿姨帮我雕的,我他妈真是把手剁了也雕不出来,别的都是我今天早晨五点爬起来自己一点点弄的。”
  由于脆弱的肠胃无法承受人类的食物,所以从来没正经吃过生日蛋糕的白阮双眼蓦地一亮。
  “吹‘蜡烛’吧,白老师。”郎靖风扯掉塑料袋,把护了一路生怕被风吹散了的一捧毛绒绒的蒲公英亮出来,“这玩意儿哪都没卖的,我这两天把我家小区方圆两公里扫荡一遍,好不容易搜罗出二十六朵……你这许愿的时候要是不带我一个可说不过去吧?”
  作者有话要说:  郎靖疯:人家小朋友过生日都有生日蛋糕,我家小哥哥也得有。
  白软软万分感动,并回赠了一套黄冈密卷。
  第三十一章 把老师放到桌子上。
  “人家的小朋友过生日都吃蛋糕吹蜡烛, ”郎靖风悠悠道, “我家的小哥哥也得有。”
  白阮被郎靖风这声轻柔磁性的“小哥哥”撩得说不出话, 心跳得胸腔微微发痛,几乎都听见了自己被掰弯的嘎吱声。
  直到郎靖风将二十六朵蒲公英蜡烛递到他手上, 白阮才找回了语言能力。
  白阮攥紧那一小把尚余郎靖风体温的绿色茎秆,暂时抛却了师生这一层关系,用和同辈人对话的口吻认真向郎靖风道谢, 一对瞳仁清亮得像是浸在山溪中的小石子:“第一次有人这么给我过生日,谢谢你……你手上割得深不深?”
  郎靖风嗤笑:“不深,你要真想谢我, 生日愿望许个和我有关的行不行?”
  白阮重重一点头:“行!”
  “今天许,在这许, 和我有关, 也得和你有关。”郎靖风堵死一切白阮可能会钻的空子, 含笑道,“时间地点人物三要素我都给到了, 不带耍赖的。”
  白阮仍是满口答应:“可以, 不耍赖。”
  “要范文吗?”郎靖风装语文老师装得很入戏,“我口头给你背诵几篇优秀范文, 比如说‘希望和郎靖风白头偕老’啊, 希望……”
  “我不要范文。”白阮耳朵都红了, 急忙打断,把手里的蒲公英花束小心地放在蔬菜蛋糕旁。
  “生气了?”郎靖风还以为自己撩过了,却见白阮眼睛亮亮地递来一个手机。
  “那个……”白阮有点不好意思, “你帮我照张相吧。”
  这么用心准备的蛋糕和蜡烛,连个记录都没留下就给吃掉用掉了,白阮舍不得。
  郎靖风接过手机照了两张,忽然道:“白老师,你变回原形拍一张怎么样,拍个和你三岁那张一样的。”
  这么拍一张确实很有意义,还可以发给云清看看。白阮略一思索,退开少许,一眨眼,人没了,衣服堆了一地。
  一枚小白团子从文化衫领口中钻出来,跳到郎靖风脚边,人立而起,朝郎靖风举起两只毛绒绒的兔爪,发出威严的声音:“叽。”
  把老师放到桌子上。
  “……操,你这样我想欺负你。”郎靖风咬着嘴唇笑,一双狼眼铮亮铮亮的,他蹲下身,用食指小心地戳了一下白阮的小白肚皮。那肚皮柔软得像是一个温热又脆弱的小水袋,郎靖风使着最轻的力道都怕给白阮碰疼了,甫一碰到就触电似的飞快收回手。
  “叽,”白阮用两只前爪捂住肚皮,目光严厉,“叽。”
  郎靖风忍笑忍到腹肌酸痛,双手掌心朝上,并在一起平摊在地上,道:“白跳跳跳上来。”
  白阮跳进郎靖风的掌心,用兔爪上四枚粉嫩的肉垫踩着郎靖风的手,郎靖风被这妙不可言的触感撩拨得心里奇痒无比,恨不得把白阮笼在手里尽情搓揉抚弄一通,捋捋后背搔搔耳朵拨拨尾巴,然后用鼻子抵着这小白团子好好吸上几大口,最后再把面颊贴到那温软得像晒热的云朵般的小肚皮上狂蹭一气,让白阮害羞得叽叽大叫,四条小白腿儿在空气里乱蹬,却又一点儿办法都没有……
  郎靖风脑内翻涌着危险想法,不动声色地把白阮轻轻放到桌上,一手从裤兜里摸出专门从郎倩化妆台偷来的口红,拔开,旋出膏体,往毫无防备的白阮额头上轻轻一点。
  “……叽呀!”片刻的惊呆后,白阮顶着喜庆的小红点呲溜一下蹿到蛋糕后面。
  如果不是有毛挡着,郎靖风这会儿就能看出来他脸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