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干部与虫首长[星际]_分卷阅读_66
  “今天不行。”齐斐捋捋齐球的脊背毛,“我们需要早点休息。”
  齐球只听懂了一个简单的“休息”,它明白这是在要求自己该睡觉了,遂收敛了玩心,在齐斐臂弯了一团,准备“席臂而卧”。
  齐斐摸了一下只知道吃喝玩乐的小毛团的脑袋,在齐球睡着前将它放到了床铺一角,自己则转身进了房间内带有的淋浴间。
  有关G13的疑问像打结的毛线团般纷繁杂乱,无法在一时半会内理清解开,只能暂且搁置,将注意力转移到更贴近现实的事情上来。
  齐斐明日依旧需要早起,他要随左恩一道前往帝国中心医院,去住院部顶层看望左鸣。
  第五十一章 一脸懵逼的老干部 二十
  半梦半醒间听见了风声。
  那风声并不透净,像挟裹着石沙,坚硬的颗粒物被风席卷着一同在大地上奔走,它们稀里糊涂的随风而动,随风呼啸,在风啸声中增添伴奏般的粗粝摩擦声响。
  他茫茫然听了这风声片刻,终于彻底转醒,睁开了眼睛。
  眼前的世界却依然是黑的。
  大脑一时无法判别究竟是身处的环境太黑,还是他的眼睛出了什么问题,他与这一片漆黑面面相觑半晌,费力的从裹着他的毛毯里伸出了一只手,迟疑着摸向了自己的眼睛。
  眼球在感应到外力迫近时朝上下眼睑发出紧急指令,他的指尖碰触到了随眼睛闭合而上下扫动了一下的眼睫。
  他抬起的手顿了顿,将手指停留在了那里,然后再次试着眨了眨眼睛。
  指尖再一次被温柔扫过,这温柔清扫传递回来的却是一个冷酷的消息,
  是他的眼睛出了问题
  燃烧着的火堆在他身旁哔啵作响,他听见了干枝在火焰中轻微爆裂的声音,感受到了从前方不远处传来的暖烫温度。
  那暖烫温度必是伴随着温暖而明亮的暖光,然而他循着声响转头面朝向火堆,眼前一丝光明的影子都瞧不见。
  默然垂下傻举了半晌的手臂,他在原地坐了一会。
  既不觉得惊讶,也没有因失明而惊慌,他仿佛早就知道自己看不见了这个事实,在又一次确认它后心底十分平静。
  暴风怒号咆哮着掠过他头顶上空,却没朝他奉送一点凉意,那呼啸的风声距他尚有一段距离,他像是待在一方牢固安全的结界里,任凭外间风雪如何席卷大地,也侵不到躲在结界里的他半分。
  将露在毯子外的手缩回毛毯包裹里,他就着毯子动了动身体,小小改变了下姿势,也就是这么一会的功夫,困意居然又涌了上来,他抵着后方大约是墙壁一类的支撑物,再次陷入昏昏欲睡里。
  这不对。
  他在昏昏沉沉间想着。
  双目失明,外面风雪交加,被困在一方只能烧柴取暖的小空间里,而他居然毫无求生动力,不想去探索自己到底在一个什么样的地方,也不关心外面的风雪何时停下,甚至连自己的眼睛都不太关心。
  这实属不太正常。
  意识仿佛一分为二,一方想要顺应睡意号召,就此睡过去,另一方则勉强把持住最后一点清明,费力的想着这一切都不太对劲。
  最后,到底还是睡意的力量更强,他又往毯子里缩了缩,几乎睡过去。
  几乎。
  就在他即将坠入酣甜睡眠的前一秒,他听到了脚步声。
  丧失视觉后,听觉变得尤为敏锐,他分辨出那脚步声由远及近,对方正在向他走来。
  他像是非常熟悉这名靠近者。对对方的脚步声毫无防备之心。
  看不见的陌生对象应是从外面而来,他在对方走到近旁时嗅到了对方身上沾染的风雪气息。
  还有几缕不容忽视的血气。
  心底没由来升起些担心,他想要问问对方是不是受伤了,可张了张口他才发现,他的声带似乎也受到了损坏,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遇见了一只也提。”刚回来的对象似是从他的神色里观察出了什么,主动解答了他没能出口的疑问。
  来者的声音有些耳熟,像是他很熟悉的家伙,但他的大脑还有一半陷在困意里,一时没有将这声音与具体的对象对上等号。
  “我把它的尸体放在了一处背风岩槽里,等雪暴结束后再去看看。”声音熟悉的家伙在他身边坐了下来,与他克制的保持了一段距离。
  他不知怎么的,在意识到这段距离后忽然觉得十分不满,特别想要缩短这段距离。
  默默揪住毛毯内部的绒毛,他闷不吭声开始了自己的移动大计。
  他像条裹着一层软甲的巨型蚕蛹,就这么蠕动着往对方身边蹭去。
  对方所在的那一块地方传出了阵衣物摩擦的声响。
  他看不见,只能猜测对方应该是在朝他扭头。
  对方没有阻止他的靠近,但在他掀开毛毯,准备和对方共享这张温暖的毯子时,他感到对方向他伸过了手臂。
  那条手臂不容置喙的将他刚掀开的毛毯重新裹上,然后大有要将重新包裹严实的他送回方才位置的意图。
  他不屈不挠,再次自毛毯里伸出了只爪子,朝前猛地一抓,成功揪住了对方不知道是哪里的一片衣服,然后怎么也不撒手。
  对方很快发现了这片被挟持的“衣质”,放弃了将他送回原位的想法。
  他为这“成功的一小步”窃喜,试图顺着杆子往上爬,再一次实现“同毯共睡”梦想,然而对方在这一关上的防守坚决而严谨,坚定表达了对于同毯的拒绝。
  颇有些沮丧的收回自己被嫌弃的毯子,他不再做无用的折腾,乖乖将自己裹回了毯子里,只留手上那片衣服当份念想,仍抓着不放。
  在一片灰心丧气里,他忽然想到,自己分明是有一名心仪对象的。
  他对自己的心仪对象一心一意,忠贞不渝,什么都不能更改他对对方的忠诚与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