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魂深处闹革命_分卷阅读_105
  林景峰:“……”
  宋晨武看了看林景峰,又看胡杨,林景峰道:“怎么回事?我从青云斋得的消息,还有什么没交代清楚的?”
  宋晨武寻了张烂椅子坐下:“最近柳州闹鬼,三爷不知道?”
  林景峰彻底无言以对:“有这回事?”
  宋晨武道:“都说地下有魃,今年自打十月开始,就没下过一场雨,有人说是魃多成精,也有人说是怨魂不走……”
  林景峰抬手道:“等等,这事儿……你俩都是本地人?”
  另一人表示不是。
  胡杨说:“我……我是。”
  林景峰还未询问,宋晨武又说:“前几天,有个算命先生来过,说年前魃王出行,肯定不安泰,魃王千年一醒尸,睡的地方……就是鸡叫山。要么,三爷等到初五再来?”
  林景峰摆了摆手,展行道:“魃是什么?”
  林景峰看着展行:“你也有不知道的时候?”
  展行道:“这些我真的不懂。”
  林景峰解释道:“魃就是僵尸,传说僵尸作祟,地面就会干旱,你知道僵尸的始祖么?”
  展行想起来了:“就是旱魃?”
  林景峰点头:“不过这玩意也没什么依据,顶多就吓吓人的。”
  林景峰又想了一会,说:“这样吧,你们只要运东西,望风,这里的三个人,都留在地面上,探路,掘路都我们三个进去。人既然走了不少,就给你们翻一倍,每天一千,完事了给一万,这样成不?”
  宋晨武淡淡道:“成,全听三爷吩咐。”
  林景峰又问:“这位怎么称呼?”
  最后留下来那人道:“我叫张辉。”
  林景峰点头,说:“还得去租车……对了,宋兄弟和这位叫……胡杨的弟兄,既然是本地人,怎么不像他们一样?先把话说在前头,这事想必大家心里也有数了,现在不想干,可以随时走。”
  宋晨武起身答:“干,我去租车,家母病了,给不起医药费,正躺柳州人民医院里,不得不干。”
  林景峰理解地点头,展行道:“啊等等,什么病?我有……”
  林景峰蹙眉,展行只得噤声。
  林景峰道:“要么这样,我先把钱结一半给你,当前期?”说毕便掏钱,点钱。
  宋晨武如释重负:“谢谢了三爷,以后水里来水里去,一声吩咐。夏夭崽儿冬送老,我妈快撑不……”
  林景峰道:“打住,快过年了,别说不吉利的话。”
  林景峰给了宋晨武一万,宋晨武接过钱,把背包卸在堂屋里,转身疾步跑出院外。
  林景峰说:“你呢?也先付点?”
  胡杨看了林景峰一眼:“不用,我和你们一起下去,在逃的小子们,有一个叫胡柏,是我弟,跑的那年就十六。”
  林景峰:“……”
  胡杨:“我去帮宋兄弟租车,柳州我熟。”
  林景峰叹了口气,说:“你呢?张辉。”
  张辉道:“我没什么事,媳妇嫌弃我穷,把我蹬了,还是得回来干本行。”
  林景峰跳下椅子,说:“那就准备好,晚上出发,装备、工具自理,合作愉快。”
  张辉点了点头,数人分头去整理行装。
  堂屋里剩下他们三个,展行心里百味杂陈,问:“胡杨说的是什么意思?”
  林景峰说:“他弟弟犯了事,他怕弟弟在那个防空洞里躲着,不知死活……”
  展行深深吸了口气,想说点什么,却又什么也说不出来,片刻后问:“夏夭崽儿是什么意思?”
  林景峰戴上墨镜:“那句话的意思是,太热的话,夏天刚出世的小孩容易生病,因为襁褓捂着热了,解掉布又容易着凉;老人在冬天也容易生病。”
  展行沉默很久,只唏嘘了句:“真不容易。”
  林景峰淡淡道:“谁都不容易。”
  展行蹲到院子里,夕阳如血,流金满院,他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给远在大洋彼岸的父亲。
  “哈……喽。”展扬没睡醒的声音。
  “哎,是我。”展行忘了现在纽约是五点,下意识地想挂电话。
  展扬:“钱花完了?”
  展行:“没……没有,陆少容在吗?”
  展扬轻手轻脚起身,走到卧室外:“什么事?他在睡觉,感冒了。”
  展行:“陆遥呢?”
  展扬:“到底什么事?!有事不能给我说?!我才是一家之主!你们又想瞒着我做什么偷偷摸摸的勾当!?嗯哼?!”
  展扬嗓门一大,连三楼的陆遥都被吵醒了。
  “我明天要芭蕾舞演出!”陆遥愤怒地摔房门。
  陆少容穿着睡衣出来,展扬忙收小音量把他送回去:“快说。”
  展行想了想,又问:“小毛呢。”
  展扬大半夜被儿子电话吵醒,居然是问一只狗,当即想冲回中国去掐死他。
  “我明天还要上班,儿子。”展扬彻底没脾气了:“我要赚钱养你们一大家子人,供你离家出走去中国挥霍,给你的朋友缴医药费,你有什么事就行行好,一次说出来……”
  展行道:“我谢谢你了!医药费是二舅出的!”
  展扬:“我才谢谢你了!他只画了个猪头,卡还是老子刷的!展家的人根本不会花他一分钱!老子也养得起你们包括你们的猪朋狗友,还有吗!再来啊!再来几个啊!!”
  展行把电话挂了。
  陆少容打了个呵欠:“小贱的电话?”
  展扬把手机一扔:“神经兮兮的,半夜打电话来问小毛睡觉了没。”
  陆少容道:“他想家了,找个时间和他好好谈谈,让他回来吧。”
  展扬这才明白过来,拿了电话,想再打回去,陆少容翻了个身把他抱着,说:“算了,先由得他吧,想想清楚下次还会打电话回来的。”
  霍虎看到展行眼眶红红的,一个人蹲在墙角,心想是和爸妈吵架了?
  霍虎不会安慰人,但也是个古道热心肠,尤其展行郁闷,更是天大的事。于是蹲到展行身边,思来想去,斟酌了老半天,终于憋出一句话。
  “展行,我们去尿尿吧。”
  鸡叫山,夜,乌云蔽月,万籁俱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