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霸好莱坞_分卷阅读_172
  她的理解应该没错,因为她只是很短暂地和他们说了几句话,这些人似乎都在摸清了她也什么都不知道以后就消失得无影无踪,珍妮看到布鲁克海默情绪激动地在和切萨雷交谈——切萨雷今晚和她一样忙——她想他们应该是去找他们认为能解释清楚的人了。
  不知道切萨雷能否说明这一切只是意外。珍妮随便地想着,又露出了礼貌的笑容。“鲍勃。”
  她和艾格已经很熟悉了,此时此刻,一个熟人比那些满面堆笑,来意成谜的陌生人更能舒缓她的情绪,当珍妮和艾格拥抱时,她觉得自己好像又清醒了一点,“别告诉我你是特意来恭喜我的,鲍勃。”
  “感觉得来为我的女孩加油打气。”艾格温暖地说,“威洛和孩子们让我转达祝贺——当然她们也都迫不及待地想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有人这么问了,当然,艾格问得最直接,他也是珍妮最不能得罪的一个人。之前罗伯.马歇尔来询问的时候,珍妮可以老实对他说“这真的只是意外”,“我比所有人都吃惊”,老马歇尔爱信不信——即使他觉得珍妮没说实话,那又如何呢?珍妮欠他一个或几个人情,但这不意味着她有义务把什么都对他说。如果他因此感到不爽,那是他的问题。
  但艾格就截然不同了,他是那个打电话帮她拉票的人——虽然在切萨雷的策划下,珍妮从来没和这些事有过直接接触,但不意味着她会不知道自己欠了谁的人情——他也是那个知道她甚至连最佳女主角都没什么把握的人,如果自己回答不好,艾格可能会认为自己不被信任,而那可就大为不妙了。
  在这份现实的压力下,珍妮停摆的思考机器开始运转了,她露出了一个为难的微笑,看了看周围,仿佛是在暗示着场合问题,“鲍勃,我真的很想告诉你,我知道答案。但事实是,也许最佳女配角到底出了什么事我还有点眉目,但我对女主角的竞争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也只是一知半解……”
  她的语气富于暗示性,而且也透露了之前她根本没对任何人说的消息——她知道最佳女配角发生了什么事,而艾格根本没有继续问最佳女配角出了什么事,只是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压低了声音,“这么说,瑞茜的事的确不是个意外了?”
  珍妮也压低了声音,“我不能对你承认什么——”
  “我明白了。”罗伯特迅速地打断了珍妮,但他并不惊讶,显然他已经怀疑此事有一段时间了,“这世界不存在不求回报的善行,不是吗?”
  “也许有,但在好莱坞这种事很少发生。”珍妮神叨叨地回答,这种含糊的机锋式对话是她擅长的领域——她毕竟是个鸡蛋人——而与此同时,她也在不断地清醒过来:她前一阵真是忙疯了,为什么人们对她热情,为什么韦恩斯坦把她引见给大咖?这答案太简单了!——人们猜到了她和瑞茜事件有关系!人们想要获取互联网舆论的红利,即使得不到红利,他们也不想成为下一个瑞茜!在人们眼里,她掌握了神秘而恐怖的新式武器,起码在互联网营销、舆论控制成为一个烂大街的概念之前,没有人想要轻易得罪她,正相反,人人都想和她打好关系,分润她的红利,和她一样建立起良好的网络形象,甚至反过来滚动传统媒体,找到一种更便宜更有效,也更强劲的PR方式。
  恐惧意味着权力,利益意味着权力,甚至她本人的低调作风也意味着权力——珍妮自己也是‘人们’的一员,她知道大众的想法,当你不了解一样东西的时候,它的神秘感会为它增添许多魅力。她越是低调,表现得和那件事越没有关系,人们心里的猜测也就越过火、越大胆。所以在奥斯卡提名午宴上,她是众星捧月,而而在她拿了两个奥斯卡以后,这份神秘感的魅力甚至让艾格——迪士尼的CEO艾格,对她了解甚深,算是罩着她的艾格——也有些矜持不住了,他亲自从家里赶来支持她,除了弄清楚到底发生什么事以外,恐怕也不无昭示好莱坞两人关系紧密的意图。当然,他的具体动机还需要仔细分析,他为什么没有细问女配角的内.幕?他是怎么想的?这些都需要她在更安静的环境下仔细琢磨。
  虽然对于自己拿到女主角的内.幕还是一无所知,这两个奖杯她拿着还是有些沉手,但现在珍妮已经沉静得多了:在这两尊奥斯卡以外,世界还是遵循着她理解的轨迹运行,而不论内.幕如何,现在局面的发展显然对她有利。
  “当然,我们应该仔细聊聊片约的事了……是的,现在不是时间……再次谢谢你过来,鲍勃……”把艾格送往了切萨雷的方向,珍妮忙里偷闲地瞥了场地上空的大电视一眼——一脸迷茫的她正挂着礼貌的笑容,拘束地捧着她的第二尊小金人,几乎是魂不守舍地发表着得奖感言。
  “感谢大卫,你让这一切成了可能,感谢克里斯,你是我最好的对手,感谢我的未婚夫乔什,我最好的支持者,还有哈维……”虽然电视只有画面没有声音,但珍妮依然是低声地跟着画面中的自己复述了起来:这是精心准备过的获奖感言,安全、乏味,没有丝毫争议,她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地倒背如流。
  电视中的她说完了感言,回身和杰米拥抱,看来还是那么魂不守舍,即使她刚刚拿到跨时代的殊荣,也无法掩盖这么一个事实:这是个完全吓懵了的女孩,甚至可以说,她已经手足无措了。
  而珍妮望着这个一身红衣的金发尤物,禁不住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容。
  “你是个非常、非常、非常幸运的女孩。”她低声说,“千万不要错过你的幸运。”
  “珍妮弗!”含笑的甜美声线在她身后响起,无需茱蒂的提醒,珍妮也马上挂上了一个真诚的笑容。
  她转过身。“米歇尔——God,我现在真有些无法面对你了——”
  “别这么说。”米歇尔.威廉姆斯拉着明显有些心不甘情不愿的未婚夫希斯.莱杰,也一样开朗真诚地笑着,“这就是比赛,不是吗?愿赌服输,我还不至于连这点运动家精神都没有。”
  两个女星和气友善地浅浅拥抱了一下,米歇尔继续说,“事实上,我正想问问你,你最近有空吗?我和希斯打算举办一个宝宝派对,庆祝玛蒂尔达的一百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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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规则必须停止了。”正当明星们欢庆胜利,在AfterParty中接受来自《名利场》的摄影记者无微不至的拍摄时,AMPAS——美国电影艺术与科学学院的轮值委员会成员却回到了学院大楼,在会议室中清醒无比地冲彼此发着脾气。“这个规则——这该死的整件事必须得停止了,伙计们。再这样下去,我们只会领导奥斯卡走向毁灭!”
  “而什么事让你们觉得我们现在不是走在这条路上?”爱德.卡特,轮值委员会成员坏脾气地叫道,“看在上帝份上,这是21世纪,所有事都在年轻化、快速化,而我们有的只有六千个正在走向死亡的老年人!你在指望什么,海伦,除非你能改变世界,否则奇迹不会自己发生,我们只会一直这样腐朽下去,沦为大公司的工具——沦为野心家的晋身梯!”
  “爱德,冷静点。”弗兰克.皮尔森揉了揉太阳穴,“事情已经很清楚了,这是个意外的巧合,新的规则把评委们都弄糊涂了——在过去的五十多年里,你要选谁,那就把它的名字写上选票,你在最佳女主角里选了谁,最佳女配角就不选。事情就是这么简单,但新规则让一切都变了,你在最佳女主角里选了谁做第一名,OK,女配角里你不写她做第一名,你不想让她得奖,你写她做第二名,因为你还是很喜欢她——这些老人家们不知道这样也还是存在把她选为第一的几率,他们不是数学家——投票规则越变越复杂,这几乎是必然的结果,是的,我们运气好,过去几年平安无事,但这种事什么时候都有可能发生,而那女孩不过是足够幸运,成为了第一个占便宜的人。也许明年就会有第二个,第三个——而我们只有一个选择:从现在起,一个演员只能因为她的表演而入围一项奥斯卡。”
  “我们还有一个规则,那就是把投票规则改回原样。”海伦.利维尔说,“但当然,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弗兰克,这会让我们的初衷失效。”
  “是的,我们的初衷。”弗兰克拿下眼镜,捏着鼻梁,“维护奥斯卡公信力——你加入AMPAS是为了让韦恩斯坦这样的人把你玩弄于股掌之间的吗?嗯?朋友们,是吗?不是吗?如果不是,那么告诉我,为什么最佳女配角的票选会出现如此荒谬的结果?——我再提醒你们一遍,只有轮值委员会能看到提名投票的票数,普通会员们只能知道结果。”
  会场顿时陷入了一片可怕的寂静:这场会已经开了几个小时了,弗兰克弄来了他需要的所有数据,对于有心人来说,PR公司的系统简直不存在秘密可言,弗兰克甚至只是打了几个电话就摸透了三个候选人在提名环节的公关票,而普华永道方面也早就准备了一份详细的报表,统计了选票分布的情况。米歇尔和蕾切尔的选票分布是如此的精准,选两人为第一名的票数和提名环节居然一模一样,出入不到十张——如果不是珍妮弗的基本盘奇迹般地升到了100张以上,又同时获得了数目几乎一致的‘第一名珍妮弗,第二名蕾切尔/米歇尔’选票,她将是最后一名。而这说明了两个信息——1 两个女候选人采取的是同一种战术,2 她们都拿到了提名投票的结果。
  而2就引向了骇人听闻的3——委员会有人外泄内.幕消息,而且也许还不止一个。
  “OK,姑且承认,珍妮弗.杰弗森是有史以来最幸运的女孩。”爱德语气勉强地说,“她不但遇到了两个愚蠢的候选人,而且还奇迹般地获得了女主角票选的优胜——仅仅以10票的优势——”
  “我认为她获胜的事实只能说明,外界对于委员会的操守评估还是有些过高了。”弗兰克语调讽刺地说,“女孩们不傻,她们甚至还很聪明——她们只是运气不佳——但我们现在不需要讨论这件事,现在需要讨论的是我们该怎么处置眼下的局面。”
  “我们不能收回她的奥斯卡。”海伦说,“普华永道有所有选票数据,他们不会接受计数错误的说法——”
  “——我也不会采用这个说法。”弗兰克说,“她拿到了奥斯卡,一尊因为她够幸运,一尊因为她够好——选她做第一名的人多得让你们所有人都吃惊,不是吗?”
  他的唇角带上了一丝讽刺的微笑,眼神意有所指地扫过了几个犹太裔的委员,“而这还让我对局势多了些乐观——这说明我们的大多数会员还是懂得分辨好的表演——他们始终还会为了足够好的表演坚持。”
  他没提自己也给珍妮弗投了第一名,也没提当时消极的心态:那时他预估珍妮弗即使有这一张选票也不可能拿到第一——的确,最佳女主角的结果还是让弗兰克多了几丝乐观,起码在扣除掉珍妮弗的公关票(天知道兑现了几成)以外,还有那么多会员在坚持着履行本职。“不管怎么说,奥斯卡历史上从未有过一届双奖,但也从未有过收回奖项,所以我们不再继续讨论这个问题,我们聚焦于如何应对之后的局面。”
  “OK,我们不收回。”爱德摊了摊手,“那么我们还能做什么?写一篇该死的发言稿,当媒体风暴波及到我们的时候扔出来。闭上眼睛熬过半年——棒,新的颁奖季开始,一切从头再来——我们还能做些什么别的?”
  他的口气虽然很不好,但观点却让很多委员都点起了头,海伦也认可地推了推眼镜,“目前我们只能做到这些了——弗兰克,至于是否要修改评选规则,这不急于一时。”
  弗兰克也点了点头,他轻呼了一口气,但依然无法驱离紧张感——自从他第二次听到‘珍妮弗.杰弗森’这个名字开始,这种风雨欲来的紧张感就一直挥之不去:今晚的收视率会是如何?明天的报纸将会怎么说?珍妮弗.杰弗森——这个说不上是幸运还是不幸的女孩将成为众矢之的,而奥斯卡的公正性会受到波及吗?事情会不会还有出人意料的进展?
  无数个问题在他心中起伏,弗兰克呼了一口气,驱散了所有杂念——不论如何,他是轮值委员会的主席,他需要为奥斯卡和AMPAS考虑。
  “今晚的会议内容必须保密。”他扫视着所有人,“这是奥斯卡最丑陋、最落魄的一面——这是我们最丑陋,最贪婪的一面,而如果有谁泄漏出去,有谁让我听到一句传言——”
  端出了最强硬的姿态,他继续说,“我会放弃接下来的四年任期,解散委员会,发起再选举程序,记住我的话,朋友们,我说到做到。”
  他合上文件夹,“散会!”
  委员们嘟嘟囔囔、脚步迟缓地离开了大楼,弗兰克也坐上了他的豪华轿车,在回家的路上,他依然在思考着委员会的后续态度:珍妮弗.杰弗森这事儿绝对没玩,媒体不会善罢甘休,失败者们也不会,瑞茜.威瑟斯彭、米歇尔.威廉姆斯……她们和她们的团队、公司有足够的理由憎恨珍妮弗.杰弗森,如果她只拿了最佳女主角,媒体将风平浪静。如果她只拿了最佳女配角,奥奖分猪肉的说法将会喧嚣尘上,但没什么是委员会应付不来的。但现在?史无前例地,她拿了两尊奥斯卡?
  弗兰克丰富的人生经验也无法预测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因为这件事完全史无前例,但他可以肯定一点:那些不甘心的失败者们不会放弃这个机会。在媒体的质疑声浪中推波助澜,甚至刁难、诘难奥斯卡,是她们肯定会做的事。而弗兰克真的不知道这波风暴会被炒到多高,最佳女配角背后那令人难堪的真相又到底会不会被媒体的长鼻子嗅出端倪……
  怀抱着重重的心事,他几乎只睡了两个小时就不安地惊醒,看了看时钟,弗兰克索性起身穿上睡袍,蹒跚地跋涉到了庭院门口。
  他喘了几口气——从他的卧室走到这里,对任何人来说都是一段不近的路——然后打开报箱,拿出了他订阅的几分报纸,翻到了娱乐板块。
  醒目的标题顿时闯进了他的眼帘——珍妮弗.杰弗森两度举杯,年轻的天才征服好莱坞。
  OK,看来这一份是正面态度……杰弗森团队的公关干得不错。弗兰克把报纸丢到脚边,继续检视下一份。
  J.J拿下双奖!奥斯卡的奇迹!AfterParty大咖云集,斯皮尔伯格、詹姆斯.卡梅隆、罗伯特.艾格亲临贺喜,她得奖是众望所归!
  ……
  什么?
  弗兰克甚至是两次揉了揉眼睛,这才肯定自己没有看错,他站直了身子,摸索着睡袍口袋,拿出老花镜戴上,飞快地浏览了一遍小字报道,而后又迈着急匆匆的脚步,气喘吁吁地回到了书房(说真的,房子太大也有不好),生疏地打开了电脑,找到了昨晚奥斯卡的专题报告。
  罗伯特.艾格、斯皮尔伯格、詹姆斯.卡梅隆——一张张握手交谈的合影飞快地呈现了出来,所有人脸上愉快的笑容都体现了当时愉快的气氛——甚至是休.海夫纳,他来凑什么热闹?米歇尔.威廉姆斯也和她拥抱合影……
  弗兰克在几天内第三次大惑不解,他聚精会神地看完了所有新闻,也没有想到一个合乎情理的解释。
  “好吧,我一定是太累了。”他忍不住又把这些合影从头看起——有这么多大咖撑腰,还有谁敢说珍妮弗的两尊奥斯卡是公关来的呢?当然,这样的媒体也许会有,但恐怕他们现在也和他一样,已经被珍妮弗的能量给镇住了吧……“这一切一定会有一个合理的解释……”
  即使他深知内情,明知道女配角是珍妮弗捡来的便宜,但面对这不可思议的一幕,弗兰克的脑海中也不禁浮起了一个荒谬的想法:“看来,她不仅仅是一个非常、非常非常幸运的女孩,也许同样是个非常、非常非常有能量的女孩……不,或者说,她已经幸运到了一个超乎想像的程度——她被一个非常、非常有能量的人挑中了……”
  他重新在搜索框里键入了另一个关键词:切萨雷.维杰里。
  ☆、第一百六十三章 活着的传奇
  “早上好啊,双料影后小姐。”伴随着轻快的问候声,玛丽推开门一边说一边走进来,“语音信箱——满了,短信收件箱——满了,如果电子邮件收件箱有储存空间极限的话,我想它也一定会满的。”
  她的脚步要比平时都轻盈得多,语调也像是歌剧女主角那夸张的花腔,“——不过很明显,现在未读邮件的数目也多得我完全读不过来,所以技术上说,它也约等于满了——”
  哗啦一声,她拉开了厚重的窗帘,“当然,还有我们家的前门、后门,边门,如你所见,也一样满了。”
  珍妮抱怨地呻.吟了一声,几乎从床边翻到地板上,透过半开的窗户,隐隐约约的人声已经传进了她耳朵里,“Shot,我昨晚一定是忘记关窗了——难怪今早我一直在做被拍照和采访的梦。”
  她来到窗边,透过花草树木和里窗帘的掩护,窥视了一番远处前门的动静,“有多少人聚在门口?”